这时,富楼那弥多罗尼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对佛说:“大威德世尊!善为众生讲演如来第一义谛。世尊常推说法人中,我为第一。可是如今,听到如来微妙法音,犹如一个聋人站在百步之外,聆听蚊蚋所发之声,根本不能看见,何况能够听闻呢?佛虽宣示讲明,使我除去迷惑,可是如今,还是没有详尽其中道理,到达究竟无有疑惑之地。世尊!就象阿难等辈,虽然开悟其心,可是有为习漏未除,如今在此会中,我们已登无漏果位之人,虽然灭尽一切诸漏,可是现在,听到如来所说法理,尚在疑悔之间弯来转去。世尊!若复世间一切六根、六尘、五阴、十二处、十八界等所有一切法相,都是起源显现于自性如来藏真空觉明精元,由于这个自性如来藏真空觉明精元,是清净本然一法不存的,所以在她当中,就不应该存在一切有为法相;然而在她当中,为什么又忽然生起山河大地,如是一切有为法相循序迁流,终而复始循环不断?并且如来又说,地水火风四大种性,他们本性圆融无碍,周遍法界本际,同时并存,湛然常住,元本不生不灭。世尊!若是地性周遍法界,为何又能容纳水性存在?假如水性周遍法界,那么火性就不能够生起;既然如此,那么,为何您又说明水火二性俱遍无尽虚空,互相融合,他们怎么没有互相对抗消灭呢?世尊!地性本质是障碍的,空性本质是虚通的,既然他们本质相反,为何二者俱能周遍法界本际?而我不知其中义理,他们所指归的地方,唯愿如来宣流大慈,拔开我和大众心头迷云!”说此话后,五体投地,钦渴如来无上悲诲。
这时,世尊告诉富楼那,及诸会中漏尽无学、诸阿罗汉:“如来今日,普为此会大众,宣示诸胜义中第一真胜义性,让你会中定性声闻,以及一切未得人法二空、回向上乘阿罗汉等,全部获得一乘佛法寂灭场地,真阿练若正修行处。你现在仔细听,我当为你讲说。”富楼那等钦佛法音,默然承听。
佛说:“富楼那!正如你所说的,这个清净本然一法不存的自性如来藏真空觉明精元,为何忽然生出山河大地,如是一切有为性的法相来了呢?你不是经常听见如来宣说,性觉妙明,本觉明妙?”
富楼那说:“是这样的,世尊!我经常听到佛宣说这个义理。
”佛说:“你所说的觉明,是说性觉本觉,性质本原自明,称名为觉?还是性觉本觉,性质本自不明,需要为明于觉(为明于觉即是生相无明),称为明觉?”
富楼那说:“若此性觉本觉,以此不需为明之明,名为觉者,则无所为之明。”
佛说:“这个性觉本觉,若无所为之明,则无为明于觉(勘破生相无明)。有意所为之明(作加意法),非是本性觉明;无意所为之明(作减意法),亦非本性觉明;而此无记无明(作不动意法),又非本性之觉湛明自性。这个本性之觉,本原必有自明,只是错妄为明于觉;但此本性之觉,非是所为之明能够明了。因于这个错妄为明于觉激发作用,虚妄建立第一念爆发所;这个第一念爆发所,既然已经错妄建立,就颠倒了自性如来藏精元的真空觉明本原能力,就产生了你的虚妄显相派生功能(联想:元明照生所,所立照性亡。)。于是就从自性如来藏精元无同无异的真空觉明能力之中,炽然成立一个异相出来;这个炽然成立的异相,是异于那个所产生它的自性如来藏本原实相的异相;因于这个成立的异相,成立与之相对的同相;如是同相异相发明出来,旧新连续,生生不息,不断发展下去,因此又成立了无同无异之相。如是扰乱动荡不已,自心分别自心,由于相互对待而发生疲劳,这种疲劳时间长久了,致使自性如来藏精元本身的幻变,与外在物质世界的幻变互相粘结起来,就发生了心与物之间粘合幻变的虚妄尘相出来,这样迷惑颠倒不已,自相浑浊下去,由是引起心为物转的尘劳烦恼。因动所起成为世界,依静所止成为虚空。虚空为相中之同,世界为相中之异。然而那个其中无有同相异相对待分别的东西,才是真正的第一位有为显相者。
‘觉明空昧,相待成摇,故有风轮执持世界。因空生摇,坚明立碍,彼金宝者,明觉立坚,故有金轮保持国土。坚觉宝成,摇明风出,风金相摩,故有火光为变化性。宝明生润,火光上蒸,故有水轮含十方界。火腾水降,交发立坚,湿为巨海,干为洲潬。以是义故,彼大海中火光常起,彼洲潬中江河常注。水势劣火,结为高山,是故山石,击则成焰,融则成水。土势劣水,抽为草木,是故林薮,遇烧成土,因绞成水。交妄发生,递相为种。以是因缘,世界相续。’
其次,富楼那!‘明妄非他,觉明为咎’(明此虚妄初念生所非是其他原因,正是觉中为明所产生的过咎)。初念生所既然已经虚妄成立,就在心性真觉能力,和妄想功能之间,形成了一条‘不可轻易’逾越的鸿沟。由于当初这个‘一念之差’因缘,而使众生听觉不能超出声尘,见觉不能超出色尘,色声香味触法六种妄尘成就,由是分开见闻觉知各别识心虚妄功能。同业之间互相缠缚,彼此合离形成变化。‘见明色发,明见想成’。彼此异见成为相恨,彼此同想成为相爱。流生爱液播下寄识之种。纳入想识结为寄识之胎。性交动能发生磁力,吸引同业中阴识身,中阴识身随业趋入,故而具有因缘,生羯罗蓝、遏蒲昙等。在胎卵湿化各种众生中,各自随其业力传感而一一呼应。卵生唯想而成,胎生因情而有,湿生就以相合为感,化生则以相离为应。如是情、想、合、离,各种生命形式之间,更相变易,互相转化,所有承受业报众生,追逐他们各自业感或飞或沉,到与自业相应的环境中轮转生死。由于这个因缘,而使众生相续不断。
富楼那!因为妄想之爱共同缠结,以爱为结不能分离,则诸世间父母子孙相生不断,这些是以欲贪作为根本。彼此贪爱共同滋生,贪欲永远不能止息,则诸世间卵生、化生、湿生、胎生,各种生命形式之间,依随业力强弱,一个传一个互相吞食不休,形成食物链网络,这些就是以杀贪作为根本。因为人吃食羊,羊死后变成人,人死后变成羊,正象这样,乃至十类众生之间,死死生生,互相来往相食不已,恶业俱生,穷极延续于无尽的未来,这些就是以盗贪作为根本。你欠了我的命,我再偿还你的命债,由于这个因缘,经过百千万劫,常在生死缠缚之中。你爱慕我的心,我怜喜你的色,由于这个因缘,经过百千万劫,常在爱情缠缚之中。总而言之,这些所有情况,都是因为杀盗淫业,如是三业作为根本。由于这个因缘,而使众生业果相续不断。
富楼那!如是三种颠倒相续,都是自性如来藏真空精元,于性觉本明中,发生有为明了知性,因于这种有为明了知性,发生虚妄见相功能,你所说的山河大地等等诸有为相,都是从此妄见功能之所产生,所以山河大地等等诸有为相,依次迁流不断。因为这些诸有法相,都是虚妄幻有的,所以它们发生轮回转变,从始至终,终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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