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文学家涨潮在《幽梦影》里写道:“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白昼听棋声,月下听箫声,山中听松声,水际听内乃声,方不虚此生耳。”山有山声,水有水声,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动听的声音,风声、水声、鸟叫声,声声入耳。倾听着优美的乐声,注视着落日,或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小鸟,或是一朵美丽的玫瑰,或是静静地坐着,你会感觉到一份宁静的自在。
佛经里讲,我们现在主要是通过语言来说法、作佛事,但在其他世界里却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来作佛事。比如众香国里以香作佛事,人的鼻根闻到了香就安住在戒行中。极乐世界的光明、声音、甘露、妙风、妙物等都能让人开启智慧。娑婆世界的众生耳根最利,所以以音声作佛事,通过听声音,会开启觉悟。但这不是唯一方式,通过声音、味觉等也能让人开悟。
《月灯三昧经》云:“如人在山谷,歌哭言笑响,闻声不可得,诸法亦复然。”事实上,用耳朵也能修寂止禅定。
佛经中讲,在我们这个世间,人的耳朵非常聪利,具有一千二百种功德,而其他根都是八百功德。例如,眼睛看不见后面,鼻子也闻不到后面,稍微远一点的看不见,稍微淡一点的也闻不到。但耳朵就不同,它听的方位是圆满的,四面八方的声音都能听到;距离更远,两个山头的人都能互相喊话;对接收到的信息也会记得更深,有些人一入耳根就能永不忘记。
所以,佛法的禅修中,就会借助耳根的这些特点。依靠某种声音做为对境,训练耳朵的专注力,由此止息其他识的散乱。
通过长期练习,专注力会日益增强,慢慢就能开发自己的潜能,例如,了知声音的无常,声音的本质是因缘假合,并意识到,声音原本没有好坏的分别,但我们的心会对它们加以改造,随之产生高兴或忧伤的情绪。
佛经中用耳根修禅定的著名公案,要数观世音菩萨了,他就是通过观声音的本质而悟道的。历史上也有很多禅宗大德,由听到某个声音而引发内心的证悟,这些故事非常精彩。
宋朝时有一个叫太微的人,幼年时在法安法师座下出家,最初时刚学习《弥陀经》就能背诵,等到受具足戒后,就发愿闭门念佛,做一名不退僧(就是发愿在修净业上永不退转)。一次他走到后山时,忽然听到吹笛子的声音,就豁然开悟,所以平时喜欢留一根笛子自娱。
还有这么一个故事。
有一个学佛的居士,在做小生意。什么小生意呢?炸油条卖。有一天,她把油烧得滚滚的,油条放进去一声炸响。哎,她听到那个声音就开悟了。她开心得不得了,端起这个锅子往地上一丢。她丈夫说:“你癫啦?!”她说:“随他去!”处处不离禅音,我们就能体会到内心的宁静。我们的不安、恐惧都是由内心的烦乱而产生的,如果依靠一种声音能让心找回那份本来不曾失去的心声,你将拥有新的生命品质。
静坐禅房,一卷经,一支香,一壶茶,一缕烟,听风,听雨,听月,听禅。
听见莲开的声音,在忘忧河上;听见风过的声音,在红尘之外;听见雨落的声音,在岁月之外;听见月升的声音,在虚空之中;听见禅的声音,在众生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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