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风波
每个女性都会对于未来的另一半、未来的婚礼、未来的婚姻生活抱有一种期待,或许是如童话般浪漫,或许是如散文般诗意,或许是如小说般生活,各种想法、各种精彩。婚礼,无意识每对新婚夫妻无限憧憬的时刻,美好、浪漫、幸福、温馨,用尽所有美好的词汇都不能形容婚礼对我们的意义和重要性。我们期待婚礼是独一无二的,我们期待婚礼是温馨暖意的,但是,那些电视剧的狗血片段,偏偏会在这个时刻接连上演。
一 农里八月十五日晴空万里,绿树掩映下的罗家村礼炮声鸣,唢呐声响彻云霄。喜庆的乐声告诉方圆十里八村,罗家村罗兴奎家儿子今天娶媳妇。罗兴奎家儿子罗红在这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好学生,是这方圆几十里的唯一名牌大学生,他二零一二年《兰州大学》物理系毕业,现在供职于陇南市一中,他是乡亲们教育孩子的榜样,也是罗兴奎酒后宣耀的本钱:“我家儿子最听话,从一年级起每学期都拿奖状,都是班上第一名,中考是全县第一名,高考是全县第二名。”他说的都是实情。参加工作三年来他带的班都是同级第一名,由于工作出色被学校破格提拔,年纪轻轻就当上学校教委主任,受到未婚女教师们青睐,最终和县教育局局长的女儿王婷订婚。原打算在城里结婚,王局长主事。可是政府出台了新的政策,政府官员家遇红白喜事,客人不能超过二十桌,礼金不能超过二百。两亲家通过协商决定在罗家村遇事,当事人就是罗兴奎,这样就对客人数和礼金多少没有约束。 八月十五早晨八点,寂静了一夜的小城已经沸腾。一队由十二辆清一色丰田霸道组成的迎亲车队开出了县城,一路引来羡慕的目光,人们都议论:“这是谁家娶媳妇?有这么豪华的车队。”知情的人就告诉:“这是罗家的罗兴奎的儿子在结婚,新娘是县教育局王局长的女儿。”“难怪这么豪华”。 罗家村的路口聚集了几十个男男女女,路边摆放了几十箱烟花。新郎官穿一套名牌西服,胸带红花,一米七零的个头,典型的国字型脸蛋,架一副金边眼镜,十足的学者派头。 “罗红哥,你打个电话问一下,迎亲的车队快了吗?”说话的青年中等身材,留的发型很独特,红色的头发在头顶立着,活像马鬃,他叫罗磊是罗红的堂弟。向他这样打扮的青年有十几位。 “我打电话问了,已经到老庄村。”罗红回答。 “大家都做准备工作,按部就班”罗磊给年轻人安排。 “大家都看,来了”不知谁说了一句。车队转过拐弯向这边缓缓驶来。 “车离咱们还有一百米就放炮,唉个点,把唢呐吹起来。”罗磊说完拿起彩条喷灌,做好喷的准备。 “嘭,嘭”的两响,彩纸满天飞舞,鞭炮声震耳欲聋。新娘在伴娘的搀扶下从车里走出来,身着洁白的婚纱,头发高高盘起,发插红花,修长的身材和专业的化妆是她美如仙女。新郎搀着新娘迈着轻盈步伐缓缓前行。罗磊兴奋的喷着彩条,把新郎新娘喷的五彩缤纷。“真是郎才女貌”看热闹的群众纷纷议论。送亲的人有二十多人,男的大腹便便,女的美丽端庄,明眼人一看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红爷众客堂屋里歇脚!茶馆上茶,酒馆装烟到酒。”总管有条不紊的安排工作,招待客人。罗兴奎夫妇高兴的合不拢嘴,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结婚场面,而且还是自己的儿子结婚,他俩那有不高兴的道理。十一点多送礼的人越来越多,总管决定开席。农村遇事和城里不一样,城里是在大酒店,开席都定在十二点,无论有多少人一次就搞定。农村就不行了,最多能凑十桌,这还要大村庄。考虑到罗红家客人多,就决定了十张桌子,这些东西村里都凑不够,还在外村借了些。厨师都是城里来的,听说是市宾馆的主厨。搭了两个五花凉棚,一个凉棚放六张桌子,招待普通宾客,在邻居家院里的凉棚放四张桌子招待城里的贵客,但是酒菜都一样。 开席不久,客人就潮水般的涌来,城里来的小车停满了小学的操场,还有几十辆停在村口的公路上,有一公里长。贺喜的鞭炮声响彻云霄。礼薄登记分两组,一组由村支书和村主任担任,负责乡村这一块,收的礼金归罗兴奎,以后谁家办事就由他去吃席还礼。还有一组是罗家小学校长和罗红的同事担任,负责城里来的客人,所收的礼金归王局长家,城里的礼就由他们家负责还礼。由于客人太多两面的礼薄登记都忙的不可开交,他们四人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最忙的还是厨师和端盘的年轻人,十张桌子同时开席,间隔不到一小时就换一批客人,从十一点开席忙到下午五点钟,客人们都走完了就剩下帮忙的人和罗红要好的同学及朋友。 “现在客人都走完了,所有帮忙的人,还有住下的亲朋好友都连席口吃晚饭,今天客人太多把大家都辛苦了!希望大家谅解,现在不忙了,望大家吃好喝好。”总管安排完毕他去和罗红的父亲商量事后事宜。以罗磊为首的年轻人坐一席,菜还没上他们就开怀畅饮,空腹三杯酒下肚都有了醉意。 “晚上的洞房我们要尽力的闹,给罗红哥多增点喜气。”说话的青年头发是土黄色的,穿红色的背心,左边的肩膀有纹身,像是一条龙,满脸横肉。他是罗红的表弟赵伟,在浙江打工刚回来不到半个月,在外面混的不错,听说还是酒店的大堂经理。 “就让罗红哥尝尝新婚的滋味”一个小青年迎合到。 “大家都要掌握分寸,罗红哥是书生,可不像你们五大三粗。”罗磊告诫到。 “喝酒!喝酒不提张四有,晚上在说”有人说道。 酒菜上齐,这时新郎挽着新娘闪亮登场,全场雅雀无声。 “个位长辈兄弟姐妹们,你们辛苦了!今天是我和王婷的大喜日子,在你们尽心尽力的帮助下圆满结束,在这里我和王婷敬大家四季发财。”说完罗红夫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众人也慷慨的喝了四杯。 “我代表大家敬新郎新娘一杯,祝新郎新娘百头偕老。早得贵子。”村支书说完一饮而尽。他俩高兴的各喝了一杯。 “我今天喝的太多就不陪大家了,你们忙了一天连中午饭都没吃,大家慢慢吃好,失陪了!”罗红和妻子向堂屋走去。吃过晚饭帮忙的人都陆续走了,就剩下总管和登记礼簿的两组人,他们要向主家交帐,年轻人都还在喝酒等到完事后闹洞房。 “总管,你把罗红父子叫一下,我们把账交了。”村支书说完后盘点他所收的礼金和村主任对账,小学校长和罗红的同事也在盘点他俩的礼金。 “咱去堂屋交帐,里面清静些。”总管说。他们五人去堂屋给主家交帐,没走的人都在凉棚喝酒聊天。 二 罗兴奎看到桌子上放的现金,他两眼模糊,泪水在眼里打转,可能是自己的眼看花了,他使劲揉眼睛,仔细再看还是这么多的钱,他的心里百感交集往事浮现在眼前:为了供罗红念书他们全家省吃俭用,每年喂四头肥猪都买了,家里就吃点猪下水。女儿罗英为了弟弟读书她放弃了学业出门打工,她大罗红两岁小学和初中都是同级,学习也很优秀,中考他们两姊弟都被市一中录取,她知道家里供不起两个大学生,为了弟弟她放弃了。想到这些他的心如刀割,眼泪不由自主涌出,如果不是家里困难女儿是不会辍学的。“爸,你在想啥呢?”儿子打断了他的回忆,他猛然醒悟屋里有这么多人,他失态了有点不好意思。 “罗叔,我们这一块收的礼金是八万零五百,客人数是四百二十一人,你把钱点一下。”支书把现金和礼簿推给罗兴奎。 “罗红,我们这里收的礼金是三十一万,客人数是五百三十人,你也点一下。”小学校长把现金交给了罗红和王婷。 “钱我就不点了,你们办事我放心,今天你们太忙,饭也吃的不好!改天我请你们。”说完把钱交给王婷。送走了他们五人,就去洞房刚踏进门就遭到一顿皮带的抽打,王婷吓的抱头喊叫,罗红被打蒙了,半天才清醒过来,这是赵伟这一伙小弟的恶作剧。原来赵伟带着六个年轻人在他们交账的时候潜伏在洞房,等新郎新娘进门时偷袭提高闹洞房的最佳效果。 “兄弟们就让了我吧!明晚我请你们喝酒。”罗红求饶到。 “不行,我看这样,你趴下让嫂子骑在你背上在房间走三圈,我们就放过你,否则还是皮带伺候。”赵伟说到。 “好就这样”众人答道。 “兄弟们,就饶了他吧,他驼不起我,我也不会骑的。”王婷帮罗红求饶。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嫂子,那你就让他骑吧!”一个青年说完捂嘴偷笑。三个小伙上前把罗红强行压在地上,一个人抱起王婷放在罗红的脊背上。 “啊!疼死我了,快放手。”罗红无力的趴在地下。 “别装了,快走。”罗伟说。有人去提罗红的耳朵强行叫他爬行。罗红疼的休克了,这是众人才罢手,抱起罗红放在床上,这是罗红清醒了,但是疼痛越来越严重,脸色煞白全身冒汗。罗红趴的下面有一只王婷的高跟鞋,鞋底正好磕在他的下身,睾丸严重受伤。罗伟们一伙闹洞房的人知道闯祸了,都不好意思。 “去叫车,赶紧往医院送,”罗伟给另一青年安排。 “我给你们提前叮咛过,闹洞房要有分寸,你们不听现在闯祸了。”罗磊说完抱起罗红往车上走,众人都跟了出来。 “太野蛮,没素质!”王婷边骂边哭,闹洞房的年轻人都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罗红在陇南市医院检查是左侧睾丸严重破裂,需要手术摘除,两家父母得知病情,都非常震惊,特别是罗兴奎夫妻俩哭的死去活来,这意味着他们后继无人断了香火,这种情况遇到谁家都无法接受。王局长家除了王婷外却表现冷漠,王婷和罗红恋爱期间她父母不同意,原因是门不当户不对,嫌弃罗红父母是农民,由于王婷的坚持,在加上罗红本人优秀,王局长夫妇就勉强同意了这门婚事,罗红出事他俩对女儿的婚事在心底里出现了动摇,但是他们无法说出口。这件事情在罗家村和玉皇乡成为谈论的焦点,有的人说:“罗红的医药费应当由闹洞房的人出,而且还要赔赏,依这个事情教训一下这些二杆子,出门好事不学,坏事学的怪多,以往闹洞房都非常文明,叫新郎新娘给大家表演几个节目来增加洞房的喜庆,那像现在打新郎的暴虐行为。”,也有人说:“罗红结婚的日子选的不好,犯煞星,现在不出事以后还要出人命的。”,此事众说纷纭。 三 九月初五天气阴霾,土黄色云朵由南向北快速的飘移,风刮着各种废食品袋在灰黄色的天空飞舞,街上行人来去匆忙,害怕暴雨来袭。罗红坐在车上望着窗外的天气,心里冷的像冰块,王婷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默默的注视窗外,他俩的心情和天气一样阴霾。结婚是人生最大的喜事,怎么落在我的身上变成悲剧,我的一生就这么完了,罗红的心里升起一股怨气,他对罗伟等人狠之如骨。新婚之夜出现这种情况实属罕见,真是乐极生悲,本来甜蜜的夜晚却边成悲愤之夜,他后悔在乡下结婚办事,如果在城里结婚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出现,这都是她父亲提的馊主意,王婷越想越来气,父母亲的形象在她的心里打了折。“轰隆......隆”一声闷雷惊醒他俩的思索,一道亮光划过昏暗的天空,豆大的雨点敲打着车前的挡风玻璃,在变成晶亮的水花送车流下,紧接这大雨滂沱,街两边的房子瞬间被白色雨帘笼罩,车不得不放慢速度,慢慢前行。 十月十二日中午,罗伟在家上网聊天,这是乡邮员给他送来一封信,打开一看是县法院的传票,要求他们六人在十月十五到法院去处理罗红受伤的案子。经过法院调解最终达成协议: 【一】罗红的住院费用共计三万六千元,由罗伟他们六人承担。 【二】本病属于严重伤害案件,但是此案不是故意,而是过失伤害,故不追求当事人的法律责任。 【三】本伤害给被害人造成精神和生理上终身缺陷,故当事人给被害人赔赏损失费共计:二十三万整。 双方都没有异议,都在协议上签了字。罗伟们六人拿了这么多的赔赏现金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发誓要报复。 事隔不到二个月,罗红和王婷办理了离婚手续,俩人在法院出来抱头痛哭。农历十二月份王局长被双规接受组织调查。紧接着县委书记也受到牵连,由此引起了全县官场地震,处理了十几位处级和科级干部。他俩的婚礼轰动了全县,给借红白喜事大量敛财官员及农村结婚野蛮闹洞房的不良习惯起到了警示作用。 儿子结婚出了事情,罗兴奎请来了阴阳先生,白天看了门口和坟地,晚上走阴问信。村上人听说他家问信,全家子都来看热闹,阴阳先生身穿黄道袍,头戴帅官帽,手拿黄纸叠的码子,口里念念有词:“关灯,点蜡烛烧纸”说完先生静静的坐在堂屋的上席,两眼微闭双腿在微微抖动。罗兴奎跪在先生前面烧纸,纸火忽明忽暗,屋里阴森可怕,众人都静静的等待先生走阴查案得结果。 “噢......噢......把你糊涂的阳人,你修的房子地基是人家咒了的,谁家占了这块地,谁家就要断子绝孙。我说的真不真?”先生说完又恢复原状。 “真神了,这先生有把刷子”众人窃窃私语。他家灾后重建修房的地基是五保户罗义银的,罗义银和他们是房檐搭房檐的邻居,罗义银死后房子集体拆了,地基就被罗心奎占了。 “噢......噢......把你糊涂的阳人,你为了儿子考大学给大安龙王老爷许的抬头凤凰还没还,到底真不真?” “真的,大安龙王老爷!我一定还。”罗兴奎连磕三个响头,儿子考大学他在心里这么许过,过后把这事给忘了。 “就这两个问题,在没有啥。”先生点了支烟。 “那怎么办先生?”罗兴奎问道。 “腊月二十三是个好日子,请端公传神改咒还愿,不然家里还要出事情。”阴阳先生给罗兴奎做了安排。 二零一四年大年初一,人们都沉浸在节日的喜庆当中,县城的街上却游荡着一个疯子,口里不停的叫喊着:“王婷......王婷......”。版权所有:普门品全文网